群星回唱

*其实未来战时间线一直有点没有完全理清，鉴于“白兰死亡而且玛雷戒指被封印后原有未来并未消失”这个事实，设定是原10+时间线依旧存在，但是纲吉他们穿越回去后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时间线了。

基于以上，这是在原本时间线未来战后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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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江正一向来很少做梦。

即使是密尔菲奥雷时期，他也承担的基本是技术员的工作，忙起来永远是不眠不休的状态，连轴转三四十个小时几乎是常态，拜此所赐，入江正一一旦有了休息时间睡起来便是睡个昏天黑地，偶尔被人闯进卧室的时候自然形象全无。在与白兰的战争结束后，在彭格列基地换衣服换到一半也能睡着这种事情，也算是成为了他不可磨灭的黑历史之一。

战争结束后，他忙于新世界的秩序和重建，哪怕普通人的世界受到的波及程度不及黑手党那么严重，但也还是有些需要修正的地方，林林总总加起来也算是忙了足月。

工作总算告一段落的这天，入江正一难得的好好休整了一番——意思是他可以不用办公室的行军床上睡觉，可以回到家里享受一个热水澡，然后钻进被子里好好感受一下久违的酣眠。

但偏偏是今晚，梦境纷至沓来，就好像从很多年前开始遗漏的梦境都在这一夜全都补偿给了他。

他先是梦见自己成了乐手的那个令人失望的未来，梦境完整地复刻了他那五分钟的记忆，那天他急匆匆奔跑时一不留神撞上抱着纸袋的白兰·杰索，那个宇宙的白兰看起来是个安静的小镇青年，除了眼下的紫色纹身，其余并不特别惹人注意。

梦里的他下意识喊了那个人的名字：“白兰先生……”

小镇青年白兰轻轻“哦”了一声，笑了笑道：“我们认识吗？很抱歉我不记得了……”

接下来的事情他很熟悉，那人手里的纸袋掉在地上，死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痛欲裂。

入江正一突然手足无措，这场景他再熟悉不过了，从大学时代记忆恢复以来，他无无数次回忆起一切开始时候的这个画面——白兰的能力会觉醒，而他就是那个造成一切崩坏的人。

一个突如其来的荒诞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入江正一想，或许这次他应该留下来。

但他什么也没来得及做，突然间世界扭曲了。

再一次尘埃落定时已经不是那个小镇。他环视四周，意识到这里是密尔菲奥雷的某处基地，他低头发现自己手里是关于梅洛尼基地那处时间装置的相关报告。接着他回忆起来了，这里是白兰的办公室。

“小正。”他正想到的那个人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称呼是只有他一个人会用的那个，语气带笑甚至显得稍有些轻浮。入江正一刚刚回头，连那个人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喊出来，一条细细的大空火焰构成的锁链突然缠上他的脖子，白兰在他身后道，“为什么一定要做那种事呢？”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意识到明显的窒息感。就在他错觉自己要死去的一瞬间，那股力道突然松了，他捂着脖子下意识蹲下不停地咳嗽，身后有人却突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他还没看清身边人的模样，那人已经开口道：“小正，你在——”

又是白兰。

不知是不是错觉，入江正一感到那人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明显的慌张。

白兰的话还没说完，世界又一次扭曲。

新的世界中入江正一看到他们一同就读的那间大学，他正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忙于修改choice系统的一处BUG，白兰就坐在他对面，笑嘻嘻地捏起一颗棉花糖。

他突然想起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开口后那句话很自然地从口中流出：“我说啊，像这样吃糖真的不要紧吗，白兰先生？”

对方当时说过什么来着？好像是反正现在还没什么问题之类的话吧。

“小正想让我戒掉吗？”

“……诶？”过于相信自己掌握着剧本的坏处就是一旦出现任何变数都会感到惊讶，这次的入江正一好像惊讶的过头了，他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眼睛，盯着白兰看了好几秒，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白兰也看着他，捏了捏手里的棉花糖，笑道：“如果是你的要求的话，我可以考虑下哦。不过既然是这样，就也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入江正一眨了眨眼睛，大脑一时有些短路，就在他发呆的空隙中，白兰把手里那颗棉花糖塞进了他嘴里，紧接着站起身，把他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合了几寸下去，探过头去轻轻吻了他。

那应该的确是一个吻。

白兰·杰索的嘴唇轻轻印在入江正一的嘴唇上，两个人口中都有棉花糖腻人的甜味。这个人狂妄、不可一世、甚至反社会，但嘴唇却……柔软得像夏日祭上的棉花糖。

连味道也像棉花糖，甜得闹心，却并不讨厌。

白兰·杰索在吻他。

这个事实拖后了几秒才浮现在入江正一的脑海里，令他意外的，也只有这一个念头而已。这个吻并不因为它来自一个同性或者单纯来自白兰·杰索而令人讨厌，相反的，他甚至希望这个吻再久一些，或者成为一个真正的吻——不只是单纯的嘴唇接触的这种浅尝辄止的亲昵。

既然是在梦里，所以亲吻也好，感情也罢，都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梦里他们还在读大学，密尔菲奥雷还不存在，阿尔克巴雷诺们也还活着，世界还没有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他也还能毫无顾忌地抱着年轻时简单的喜欢。

或许是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他抬起一只手拽住了白兰的领子。对方似乎也没预料到他的这个动作，他能感受到白兰僵了一瞬，但片刻后他一只手把碍事的笔记本狠狠合上，另一只手按在入江正一的脑后，认真而不容拒绝地加深了这个吻。和刚刚仿佛试探的亲密接触不同，这次两人之间的是真正的接吻，一阵你来我往之后正一口中的棉花糖已经不知被哪一方咽下了肚，白兰的舌头找到了正一的，目的性相当强地逗弄了几下，直到来自东方的青年因为缺氧相当不满地哼了几声才放开他。

入江正一还没缓过自己的呼吸，白兰一只手保持着还垫在他脑后的姿势，额头轻轻抵上他的额头，道：“我喜欢你哦，小正。”

“什——”

世界再一次扭曲。

这一次，等到世界恢复正常花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但比起前几次，这一次的世界显得平静却陌生。这一次他赤脚踩在一篇沙滩上，沙粒颜色偏白，颗粒也相当细小，其中不带一丝杂质，就连沙滩上常见的碎贝壳都没有，整片沙滩柔软的像是某种布艺制品，随着他每一次最细微的动作在他的脚趾间游进游出。海水清澈的近乎透明，是那种他曾经以为只能在旅游杂志上见到的颜色。阳光明亮但不刺眼，带着某种春末夏初特有的舒适感，大概是气候过于舒适，入江正一下意识眯起了眼睛享受起了阳光。

他原本想着，虽然是梦境，但如果能多享受一会儿这样的天气也不错。可片刻后，一个声音响起：“哦呀哦呀，好久不见了呢，小正。”

入江正一一愣，这才看到白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面前。

白兰·杰索少见的一身清爽打扮，白色的纯色T恤配上深色长裤，踩在水里，透过过于清澈的海水隐约可以发现他也是赤裸着双脚。他的头发被风吹得乱飞，不得不抬起一只手来撩开遮住他眼睛的几缕刘海。

“不高兴见到我吗？我可是很开心能见到小正呢。”白兰露出他惯常的那种笑容，眉眼都弯起来，但眼睛里却没有那么深的笑意。

“我在做梦，对么？这不可能是真的。”入江正一扶了下眼镜以掩饰自己调整表情的过程，再面对白兰时已经是和往常无二的平静神色。

“这的确是梦，毕竟现实中是不可能和我这样好好聊天的嘛。”白兰摊开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表情却仍是笑着的，“但谁说梦里发生的事情就不是真的了呢？”

“这不可能是真的！毕竟你已经……”

“死掉了。我知道的，被纲吉君打败了然后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他眨了眨眼，谈论自己死亡的语气就好像谈论天气一样稀松平常，他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下巴，好像在发愁该怎么解释这样的情况，“这么解释吧，我的‘意识’并没有马上就跟肉体一起消失，或者说灵魂会更容易理解吗？不过游荡了整整一个月应该也到极限了吧，这时候能见到小正真的太幸运了。”

入江正一不明白他到底该抓住白兰话中的哪个点，是这个人的意识仍然存在又或者是他真的要消失了，于是他选择避开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他干巴巴地开口：“这里是哪？”

“怎么说呢，类似‘世界尽头’之类的地方？我瞎说的啦，我怎么会知道，这里是你的梦啊。”

“世界尽头这种话亏得你也能想出来……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啊？”

“因为我想见到小正嘛。”对方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让人根本看不出这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似乎最后还是避不开对方“想见到自己”的这个话题，入江正一撇了撇嘴，开口道：“……不要随便就说这种让人困扰的话。”

他不自觉间用的还是那种一切都没发生前他们之间常常出现的语气，现在想来其中甚至带着点自然的亲昵。几乎是在发现自己语气问题的同时，他突然想起在上一个梦境里出现的那个吻，哪怕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那只是个无伤大雅的梦境，但亲吻的温度几乎还留在他唇上，那就像他现在面对着的这个人一样真实。他感觉自己耳根发烫，大概是有些脸红了。

白兰眯了眯眼睛，狡猾得像只狐狸：“不是随便说的啊，就算是我也会有‘就这么消失了有点不甘心啊’这样的想法吧…别这么看着我啦，我想的不是毁灭世界那种荒唐事了。”

入江正一突然感到一阵紧张，或许是对方的语气里有种根本不像他的认真——并不是说白兰从未认真过，只是他的认真似乎总和旁人的认真有些不一样，要么带着扭曲的怒火要么带着某种漫不经心。可这次，他在白兰的语气里发掘出的是某种凡人简单的真诚，尽管他曾觉得这种语气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和白兰扯上关系。

不过白兰无疑不会知道他这种汹涌澎湃的内心戏，他只是做了个很普通的停顿，而后继续道：“我说的这种遗憾是很私人的那种遗憾哦，这么说会显得更有说服力吗？”

入江正一想回呛几句，但白兰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道：“我喜欢你哦，小正。”

入江正一一瞬间觉得这场面有些不真实：他正面对着已死的、一度想要征服世界的前挚友兼暗恋对象，而这个人在对自己表白。这种认知让他有种被戏耍的恼怒感，这种恼怒中也掺杂着一点心思被发掘的恼羞成怒在里面。

“别开玩笑了！在这种时候说这种意义不明的话什么的，耍我很有意思吗？哪怕是在梦里都让你想再试试是吗！”

“啊啊，已经不信我说的话了吗？”白兰的眉头有一瞬间皱了起来，但他很快把表情调整回了笑容，只不过这次笑得有点难看就是了，“我从前说很多半真半假的事情你都会信的吧，那个时候很相信我不会骗你的吧。为什么这次我的确是在说实话了，小正却不信我了呢？”

那青年原本是盯着他的，视线里都带着想把他烧穿的怒火，可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似乎凭空而来一场大雨把他的怒火浇得连火星都不剩了，这场愤怒是一次性的，熄灭了便没有后续，一时让入江正一无所适从。于是他干脆低下头，眼镜上恰好因为反光亮得一片白茫茫，他颤声道：“别开玩笑了啊，这种时候说喜欢我什么的……怎么可能让人相信啊。把人耍着玩这种事也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已经讨厌我到了这种程度啊。”白兰的笑容一点点地消失了，他安静地站在原地，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位悲伤的神明。他的眼神也变了，原本只是盯在入江正一身上，但渐渐地又像是透过他看到了什么相当遥远的东西，那眼神很最后又一次回到青年的身上，他的笑容也又一次出现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啊，白兰先生。”青年这么嘟囔过一句后，移开了视线。

入江正一想，我并不是不爱你。

哪怕对比所有人，白兰对他而言始终是不一样的。所有科学家都论证第一印象对人到底有怎样重的意义，这话分毫不假，在他的记忆里，第一次见到白兰·杰索时那人不过是个安静的大学生，别说日后毁灭世界的斑斑劣迹了，哪怕是在那时告诉他白兰是个黑手党家族的继承人他都会当作笑话来听。大学时代的白兰有时安静得存在感都有些薄弱，却也始终带着一种温和的疏离感。可对他而言却并没有多少体会，毕竟那家伙是个不顾他意愿自顾自就拖着嗓子喊“小正”的家伙。现在想来大概是在别的平行宇宙有过类似的经历，就像个带着好感度攻略去点开游戏的恶劣玩家。虽然如此，但那也是他一生中绝无仅有的最快乐一段时光。

入江正一甚至不记得爱情的开端是怎样的，说不定就是最恶劣却也最真实的剧本——或许就是在某次他们充满专业术语的无趣对话中，那家伙习惯性地把话题带得跑偏，任入江正一怎么也拉不回来，最后只能无奈地喊白兰的名字希望他能多少有点自觉，被点名的人也只会毫无悔意地笑着说“抱歉抱歉，一不留神就说多了呢”，下次依旧如法炮制，令人头疼。但也就在白兰突然从大部头里抬起头喊他名字的某个瞬间，爱情擅自降临，一不留神就开花结果。

比他年长十岁的那个入江正一千算万算，连消除自己的记忆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可却还是漏算了他年少时候单纯而愚蠢的爱情。正是作家会写的那样，年少时候可不能预见太惊艳的人，否则一眼成魔，不得解脱。*

他想，我不是不爱你，但我不能。

于是他就真的开口了：“我并不是……讨厌你。”

他很想说，其实我不是不爱你。

“其实我明白的啦。”

“诶？”

“关于小正不是讨厌我甚至是——啊，这个还是不说啦，万一说错了多少有点煞风景呢。关于小正不是讨厌我这种事情，我还是有点明白的哦。比起‘不能原谅我’这种事情，大概会在想着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我变成这样的而抱有负罪感吧。”

入江正一没有回应，这种意味明显的沉默被白兰当做了默认，他有些得意的眨了眨眼睛，像个幼稚鬼似的露出骄傲的笑容。

“虽然我明白要让你接受我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嘛，毕竟我大概把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全都做过一次了。比起不能原谅我这件事，小正不能原谅自己的想法好像就太蠢了呢。”

“果然还是相当恶劣啊。”正一哼笑了一声，表情倒是没有不悦的意味在里面。

“抱歉抱歉，没有在笑的意思啦。这么解释吧，小正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在每个平行宇宙都存在这件事吗？”白兰耸了耸肩，大概也没把对方的话当真，他停顿在这儿的时候入江正一也没有说话，只是朝他递了个疑问的眼神过去，那表情的意思是在问他这话什么意思，于是他继续解释道，“难道你就没想过吗，既然平行宇宙的存在是因为人们在不停地做出不同的选择，那说不定就会有我母亲打算把我流掉或者干脆没有遇见我父亲的这种世界吧？那我想要拿下所有的平行世界这种事情不久完全不会发生了吗？”

“这么说的确……”入江正一愣了愣皱起眉来，那表情白兰也很熟悉，是对方学生时期遇到难题时就会露出的那种表情，虽然过了很久，但他这一点的确完全没有变化。

“别勉强自己去想啦。事情根本就不复杂哦，真要说的话，大概我也算是7³的一部分，所以既然任何世界都存在7³，所以任何世界就就都会存在我，我的能力会觉醒也是迟早的事情。”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打算在这里就停下，但片刻后，白兰又补上了一句话，“所以放心就好了，这个故事里只有我一个恶人而已哦。”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入江正一神色变了几变，最后稳定在一张自己硬拗出来的扑克脸上：“这个时候还在说这个，到底想干什么啊？”

“说话的时候还是老样子的不留情面啊。”白兰说这话的时候尾音拖得有些长，因而显得有些慵懒，但人的神情却和这语气相去甚远，或者不如说是他终于收起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片刻后答非所问道，“我可以走近一些吗？”

“反正我就算说不行你也会过来的吧。”

“这样吗？但这次不一样，只要小正说不行的话，我就不会过去的。”

“我……没有反对。”

“这样就好。”

白兰真的等到对方说出没有反对后才走上前去，在海滩上留下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等到他停下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臂，对于只熟练掌握了与电脑交流技能而对于人类的部分并不那么在行的技术宅而言，这绝对已经超过社交距离了。

又一次开口时，白兰的语调比刚刚要轻上一些，他偏了偏头，表情几乎称得上干净清爽：“我想见到你这件事情是真的。”

“还是让人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这样的话就不要费心去想了。就当作是我的请求吧，对于接下来我说的话，能不能抛开理性来回应呢？”入江正一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白兰的眼睛里终于浮起了一点笑意，他朝着橘红色头发的青年伸出一只手，轻声问道：“我可以吗？”

面前的人似乎经历了漫长的心里斗争，但他最后还是点了头。于是白兰又上前了一步，他一手搭在青年的肩上，撩开入江正一额前的刘海，橘红色发丝的触感和他想象中的同样柔软。凭借着一点身高优势，白兰亲吻了他的额头。

他又说了一次：“这大概花了我很多时间来搞明白，但我想我是爱你的，小正。”

入江正一闭上了眼睛，他能感受到白兰的呼吸，那人的呼吸声很轻，如果不注意完全会被海浪的声音盖过。隔着一层薄薄的T恤衫，他感受到自己肩上的那只手传来的热度。他从未如此真实地感受到白兰·杰索的存在——哪怕这是在那人死亡后的一场会面。

入江正一道：“我……我并不是不爱你。”

“这就够了。”

吻一路向下，先后触碰过正一的眼角和鼻尖，终点落在唇上。

入江正一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忙于整理被自己睡的一团糟的床铺时，他不经意间嗅到自己身上隐约有股海风的味道。

不是梦么？

他随手扔下被子冲到镜子前，他眼底明显是有血丝的，只是不知原因究竟是前些日子的超负荷工作还是昨晚整晚的梦境。入江正一撩开自己的刘海，隐约还记得梦里那个吻的触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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